全国组编本《大学语文》(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年6月版)在《季氏将伐颛臾》的课后提示中说:“比喻、排比、反诘、呼告等多种修辞手法的运用,……”根据这一提示,卢晓光主编的《大学语文学习指导》(河北大学出版社,1996年4月版)在“修辞手法的运用”中分析道:“孔子的三次反驳均以急促的语气呼叫‘求’!就是呼告。……文章末尾,孔子称呼‘今由与求也’,语气转缓,对弟子推心置腹,谆谆教导。”看来,指导书的编写者只是从“语气”的“急促”“转缓”来区分“呼告”和“称呼”的。
什么是呼告呢?公认的定义是:叙述某人或某物时,由于感情过于激动,突然撇开听众或读者,直接对所要叙述的对象说起话来,这就是呼告。唐钺的《修辞格》(1923年版)最先提出“呼告”,王易的《修辞学》(1926年版)叫“顿呼”;陈介白的《修辞学》(2931年版)称为“突呼”。这种辞格从内容上分两种:一种是作者撇开听读者,直接对所要叙述的人说话,称为“呼人”;一种是作者撇开听读者,直接对所要叙述的物说话,称为“呼物”。前者如“但事实是无情的,爸爸已经永远离开了我!……爸爸啊!您生前曾那样的疼我,爱我。”后者如“好哇,大风,你就使劲地刮吧。”前一例是对已经逝世的“爸爸”说话,后一例是直接对“大风”说话。呼告从表达形式上可以分为“示现呼告”和“比拟呼告”两类。示现呼告是对不在眼前的人发出呼唤,直接与其对话。如前面对已逝世的爸爸进行呼唤,再如“亲爱的白求恩同志啊,你为中华民族解放而死,誓以我们的胜利,来作对你革命的祭礼!”(《修辞学词典》)比拟呼告是把物拟作人并直接同它说话。如峻青《秋色赋》中直接和“大风”对话,再如“太阳,太阳,我问你,敢不敢来比一比?”(《修辞学词典》)
综上所述,称呼和呼告都是直呼其名,但是,称呼属于常规表达,呼告属于积极修辞。二者的区别就在于所称之人是否在眼前。《季氏将伐颛臾》是以对话形式展开驳论,是写孔子与学生冉求面对面的谈话。文中三次直呼学生“求”的名字,不是呼告,而是称呼。呼告与称呼不从语气的“急,“缓,去区分,呼告属于积极修辞范围,称呼属于消修辞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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