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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献春:《大学语文》注释商榷二则
【时间:2008/10/24 】 【来源:张家口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l期 】 【作者: 赵献春】 【已经浏览5296 次】

    摘要  《诗经·卫风·氓》中的“氓”应为“自他归往之民”,即外来移民;《诗经·小推·采薇》中“不遑启居,玁狁之故”中的“启居”,其义应为作息,即过正常生活。徐本《大学语文》文选中的两个注释值得商榷。

    关健词  氓 自他归往之民 启居 作息 过正常生活


释“氓”

    徐中玉编《大学语文》(修订四版)所选《诗经·卫风·氓》中对于“氓”的解释是:氓(méng 萌):民。这个注释大致说来没有错误,但如果仅仅把“氓”解释为“民”,不仅没有体现出“氓”这个字应有的意义,同时也不符合《氓》这首诗中所反映的实际情况。下面,笔者结合《氓》这首诗的内容就“氓”这个字的意义谈谈自己的看法。

    氓,《说文》解释为:“民也”。民、氓浑言不分,故《毛诗传》曰:“氓,民也”。《方言》亦曰:“氓,民也”。但是氓与民,析言则有别。《说文》:“民,众萌也。”段玉裁注曰:“萌,犹懵懵无知貌也。”“众萌”,用现在的话说,即是“无知之百姓。”而“氓”,段玉裁认为是“自他归往之民”。故“氓”字从民从亡,我们举几个例子验证一下:

    则天下之民,皆说而为之氓矣。(《孟子·公孙丑(上)》)赵歧注:“氓者,谓其民也。”这种“氓”即从别国来归附的百姓。

    再如:

    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自楚之滕,踵门而告文公曰:“远方之人,闻君行仁政,愿受一塵而为氓。”(《孟子,许行》)

    这里是在讲述许行的故事,从许行的经历看,许行就是很典型的“氓”,因为他是“自楚之滕”的。

    那么,《诗经·卫风·氓》中的“氓”到底该采用浑言义,还是采用析言义呢?笔者认为这里的“氓”应是采用析言义,即“自他归往之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外来的移民。为什么呢?首先,氓与诗中女主人公所居之地相距很远,是他处之民。诗中说道:“送子涉淇,至于顿丘”,经过一条淇河,女主人公一直把氓送到顿丘,这只是路程的一部分。“乘彼跪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复关”即“重关”,“重重关口”之意,在这里应指出现在重重关口的“氓”。既是“重关”,那么说明二人之居处相距很远。另外,女主人公所居之地是桑园,还有生产丝织品的作坊,而氓则以织布业为生。两人的作坊生产的产品不同,作坊加工业所需原料也不一样,那么,自然环境也不太一样,也可以证明二人相距较远。

    其次,《氓》整首诗从始至终都是以女主人公第一人称的口吻来写的,诗中多处有这种标志:“来即我谋”,“以我贿迁”,“匪我愆期”。从女主人公的角度来看,作为一个从远处而来的不熟悉的人,把他叫做氓,那是很自然的事情。随着女主人公与氓由“抱布贸丝”时相识,“秋以为期”的订婚,“乘彼士危垣”的相思到“以尔车来,以我贿迁”的结婚,女主人对氓由不熟悉到熟悉,最后与之结婚。从与氓熟悉之后,女主人公对氓的称呼起了变化,不再称他为氓,而是用第二人称“尔”“子”或第三人称“士”、“其”来称呼他,如:“以尔车来”“子无良媒”、“士贰其行”等,全诗描写女主人公与氓相识的句子只在开篇,所以全诗只在开头出现了一个“氓”字。

    总之,在女主人公的眼里,借“抱布贸丝”来向他求婚的这个男子是从很远的外地来到她的桑园、作坊,所以女主人公在诗的开头即用“氓”来称呼她未来的丈夫。

释“启居”

    该教材所选《诗经·小雅·采薇》中有“不遑启居,玁狁之故”的句子,其中“启居”的注释是:“启:跪,危坐。居:安坐,安居。”并进一步解释了“危坐”与“安坐”:“古人席地,两膝着席,危坐(跪)时腰部伸直,臀部同足离开,安坐时则将臀部贴在足跟上”。

    关于“启居”的句子在《诗经》中还有:

    王事多难,不遑启居。(《诗经·小雅·出车》)

    这儿的“启居”,其意义与用法应该和《采薇》中的“启居”一致。下面,我们分别考察一下“启”与“居”的意义。

    启,本写作啟。《说文》关于啟的说解有误。啟在甲骨文中写作,又作。从字形看,正象用手开门。参证古文献,在《左传·隐公元年》中有:‘夫人将启之”的句子,说明启的本义是开门。启的后起义有“开导”、“开拓”、“陈述、告诉”、“教”等等,但启当“跪”讲只是从“启居”、“启处”这两个词本身出发来解释的,这种训释方法是违反训诂规律的。

    居的本字为“”。《说文》:“,处也。”段玉裁注曰:“凡尸得几谓之,尸即人也,引申为凡处之字,既又以蹲居之字代,别制踞为蹲踞字。”段玉裁认为,人有所依靠就是字的意义,字后来被居代替,居后来又造出了一个踞,那么,可以说,与居、居与踞之间是古今字关系。段注不误,但是他说的的姿势太笼统。那么,居字用现在的话究竟该怎么解释呢?让我们看一下《辞源》中关于居的解释。

    《辞源·尸部》中把居直接解释为“蹲”,那么蹲这种姿势是怎样的呢?《辞源·足部》解释说:“蹲:踞,似坐而臀下着地。”另外《辞源》中还有一个踞字,其义是:“蹲或坐”。虽然《辞源》中关于居、踞、蹲三字的解释有点混乱,但是可以确定一点,即不管是居、踞,还是蹲,都是蹲或坐的姿势。下面我们看几个例句:

    (1) 柯(荆柯)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史记·刺客列传》)

    (2)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柳宗元《始得西山宴游记》)

    (3) 乘皆踞转而鼓琴。(《左传·襄公二十四年》)

    (4) 郦生至,入谒,沛公方倨床使两女子洗足。(《史记·郦生陆贾列传》)

    例(1)中踞是居的后起字。“箕踞”,韩兆琦编《史记选注集说》中注释为:“坐,两腿前伸,象簸箕口一样”。例(2)同例(1);例(3)中的踞,《辞源》中释为“蹲或坐”;例(4)中居带人旁,但仍不离其本义,“倨床”即坐在床上,是说沛公正坐在床上,两腿下垂,让两个侍女给他洗脚。如果说沛公是在床上呈臀部贴在足跟上的姿势,那么他是无法洗脚的。倨的姿势是不恭敬的,所以《说文》中说:“倨,不逊
也”。如《荀子·修身》:“体倨固心执诈。”

    以上例句完全可以说明,居的姿势和我们现在说的“蹲或坐”的姿势一样,是臀部着席(或床),那么,《大学语文》中为什么会解释为“安坐”,并解释“安坐”是“将臀部贴在足跟上”呢?这是把古代的坐和现代的坐的意义混淆了。坐的古义、今义不一样。古代的坐的姿势,确实是把臀部贴在足跟上,可是,注释古文,决不能用古义来解释古词,否则就不能起到注释的作用。

    那么,启居到底该作何解释呢?首先,启居是一个词,不能看成是两个词。其次,启居一词的意义是“启”义与“居”义的组合,而不是偏向其中的一个。结合我们前边关于两字意义的解释及《采薇》一诗的内容,我们把二字的意义归纳如下:

    启与居的意义是相对的。启,考察它的各个义项,都含有动作在内;而居则是一种很随便的姿势,可以达到休息的目的,是一种静的姿势。那么,扩展来说,启含有起动、操作、劳作的意思,而居则是居家休息,二字的意义合起来即作息义,也就是过正常安稳的生活。这个解释与诗的内容也是相吻合的。戍边战士为了抵御玁狁的侵犯而戍守边疆,以致于不能象其他人一样过正常的安稳的日子。这种正常安稳的日子既有劳作,又有休息,而不是只在家休息。

    (责任编辑 杨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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