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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弢为鲁迅注《门外文谈》
【时间:2008/4/3 】 【来源:太原日报 】 【作者: 龚明德】 【已经浏览4715 次】

太原新闻网   2006-09-18 08:53:40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3年5月印行的《唐弢纪念集》中的《唐弢年谱》,1972年至1974年没有事迹登录。其实,这几年从河南回到北京养病的唐弢仍然在进行研究、在做文化工作,比如由《人民日报》副刊部两次内部发行并由人民出版社公开出版了的《门外文谈》,就是一个值得登录的成果。
       
    1972年春节过后,受姜德明之约,唐弢4月初“开手”为《人民日报》副刊部注释《门外文谈》。不出半个月,这年的4月16日,唐弢在给姜德明的信中说:“《门外文谈》,遵嘱已将注释做完,抄完后再送上。至于出不出,当然要‘顾全大局’。我问孙用有些问题过去为什么不注,他说当初找不到出处,现在我倒抄齐了。我想注得既要通俗,使一般人能看,也要给写批判文章或研究鲁迅的人提供一些材料;既要按照你的意见尽量详细,但也不能噜噜嗦嗦。因此是双方兼顾。”唐弢还轻松地说:给《门外文谈》做注释,是“一种消遣”。
       
    被唐弢自己认为“难免佛头着粪”的“病中排遣岁月之作”的《门外文谈》注释初次印本,1972年10月内部发行。此书仅仅在扉页上印了出版时间,没有注明是何处出版的。开本的宽度略窄于正32本,高也切去了正32本的一指宽度,为宽12.5、高17厘米的规格,使得开本颇为抢眼。加上内文版面设计的每页22行、每行21字、四周空白较多,可以说:凡是懂得书籍形式美的内行读书人,见到了不可能不喜爱。并且,封面只有鲁迅手书的“门外文谈”和签名,用亮膜覆于重磅白纸上,68页的戋戋一薄册,别提多爽眼了。
       
    反正那天我在旧书地摊上看到这书,无法控制“遇宝”的喜悦,急促地把这书拿在手里,马上掏出一叠钱,准备着被“敲竹杠”。万万料不到,地摊设主只要一元钱!让我把多久多久的烦心事儿,都顿时抛得尽净,觉得:有逛旧书市场习惯的人,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
       
    鲁迅的《门外文谈》原文只有11000多字,唐弢的注释用6号古宋字排,比正文的5号古宋小1号。累及地计算,唐弢的注释有两万多字。鲁迅的原文有12小节,唐弢的注释分别排在各个小节之后。唐弢注释的条目在每一小节的数量分别为:《开头》11条、《字是什么人造的》10条、《字是怎么来的》12条、《写字就是画画》6条、《古时候言文一致么?》7条、《于是文章成为奇货了》13条、《不识字的作家》9条、《怎么交代?》13条、《专业呢,普遍化呢?》7条、《不必恐慌》10条、《大众并不如读书人所想象的愚蠢》12条、《煞尾》1条,合共110多条。
       
    这110多条注释,也不全是“原创”性质,因为1956年9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印行的10卷本《鲁迅全集》第6卷所收的《门外文谈》就有41条注释。对这些现成注释的硬性史料,唐弢在借用的同时,免不了被现实裹挟,违反做注的规范。比如注释《不必恐慌》里的“宋阳”,10卷本《鲁迅全集》第6卷的注文为平实的叙事:“宋阳,即瞿秋白。”到了唐弢这儿,就扩写成了:“宋阳,即后来堕落为叛徒的瞿秋白。”
       
    10卷本《鲁迅全集》第6卷回避了没有注释的如“吴稚晖”,唐弢给补注了,而且也是“穿靴戴帽”:“吴稚晖(1866——1953),国民党右派反共分子。1902年参加上海爱国学社,与章太炎等从事《苏报》工作,次年,《苏报》被封,由于吴稚晖的出卖,章太炎和邹容被捕。1927年蒋介石阴谋策动反革命‘清党’运动,吴稚晖多方为之出谋策划,屠杀了无数共产党员。”
       
    今天,我们会很容易发现上述注释的不妥,但是“文革”强大而又完全不让人讲道理的所谓“政治”氛围,实在太难逃脱了。唐弢注释的《门外文谈》,还是以知识和史料为主的益于后世的读物。
       
    拿到1972年10月由《人民日报》副刊部内部印行的注释本《门外文谈》后,唐弢浏览了一遍,颇为不满,他虽然反复地在给人送书时讲“还是由于我的疏忽”、“主要是我粗枝大叶之故”,但干过编辑行当的人都明白,这是对承印承编一方的牢骚。我们查不到主事人姜德明对于此书的回忆,姜德明写过两篇追悼唐弢的文章,都只字未提他编印注释本《门外文谈》的旧事。根据常理,是姜德明过于相信了唐弢。其实,任何作者对他自己文稿的误笔误植都难以全部辨识。一般作者,在读自己文稿的校样时,大多爱关注内容的订补改换,而对编校往往是忽视的。认真的编校工作是极其艰辛枯燥的苦差事,没有足够的文化信仰和耐力,是弄不出好的读物来的。姜德明在当年为文化事业是尽了力而且也有成效的,比如被唐弢说成“《人民日报》内部搞了几个小册子”的有注释的鲁迅作品印本,就被一些单位甚至出版社翻印。
       
    唐弢所说的“疏忽”,除了“错注、误植、漏植、衍植之处甚多”外,还有“该注而没有注的”等等。1973年7月《人民日报》副刊部重新改排、重新设计封面,印了一本宽11.3、高18.5的32开的本子,每页24行、每行18个字,有76页,封面不再覆膜,素面朝天,书名换成鲁迅手稿《门外文谈》篇名的繁体字手迹,仍是小一些的鲁迅签名,签名下是鲁迅的笔名阴文印章。

    这个本子可能换了一个印刷厂,因为书中夹杂有一些繁体字。
       
    1973年10月15日,在给巴金的信中,唐弢说:“《门外文谈》注释了一次,内部印的,现在发现错误颇多,正在修改中,将来如果出版,自当送奉。”
       
    唐弢预告的“自当送奉”的《门外文谈》,就是1974年5月由人民出版社公开印行的本子。66页的阔大32开本,字号大了1号、行距也留得宽了一些,注释增加了不少。从唐弢写给人民出版社该书责任编辑的信中,了解到《门外文谈》的编校进度:截至1973年10月底,出版社已经看过一校,叶圣陶、胡愈之都在关注着书的进度。
       
    这个版本的注文,有不少变化。刚才举过的两个例子,“宋阳”恢复成了“即瞿秋白”、“吴稚晖”的罪名却被加成“屠杀了无数共产党员和革命人民”。也就是说,弥漫在《门外文谈》注释中的“政治”氛围还是很浓烈的。要知道,1974年正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轰轰烈烈进行的年代。作为著名文史学家的唐弢不得不积极地或者是违心地替“石一歌”修订所谓的《鲁迅传》……
       
    人民出版社版《门外文谈》的《出版说明》,遵照出版社的意见,用了1973年4月15日《人民日报》第3版范咏戈专论文章的第一部分,唐弢自己也觉得“这段话说得不错”,但是又怕惹陈望道“生气”,因为文中说“鲁迅洞察了这场论战的实质”。唐弢写信请姜德明核实,他说:“这段话有否来历?倘有,就让他们照抄不动,倘没有,我想改得稍为婉转些。”信是1973年5月18日写的。一年后,唐弢注释的《门外文谈》才出版。
       
    从唐弢1980年4月22日给范用的信中,我们得知“唐弢注鲁迅《门外文谈》的版本”系列中还有一个“胡乔木校订本”存放在唐弢那里。唐弢说,他注释的《门外文谈》出版后,胡乔木“极为注意,他亲自仔细校订一过,四届人大后,又找我谈了一次。他的主要意见是以文字改革为主,不要太凑合时尚,……”
       
    不要因为胡乔木是当年中国政治人物,就忽略他的文化思考。就我读过的胡乔木谈论语言文字方面的一些书信,我认为他对语言文字有浓厚兴趣,也有可以借鉴的扎实的建设性心得。胡乔木对汉语标点符号的合理使用,有不少正确的研究成果。但是,很可惜,二三十年过去了,不仅唐弢注释的鲁迅《门外文谈》没有由他的弟子修订再版,连胡乔木“仔细校订”过的唐弢注鲁迅《门外文谈》,也照样引不起“出版家”的丝毫兴趣。

    作者:龚明德 责编:田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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