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在高中教育实习,为了更好的给学生进行指导,提前看了看课文,是郁达夫的《故都的秋》。郁达夫以一个南方人的口吻介绍北方的秋,道出“中国秋的深味,非要在北方,才感受得到底。”这篇散文我很早就读过,那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在南方度过了几个秋天之后,现在再来看,有久别重逢的味道。
我家在河北农村,家门口坐车3个小时到天安门。故都的秋,其实就是我家的秋。秋天在农民们的眼里是充满幸福的。家家院子里满仓的玉米、满地的花生、满窖的红薯、满树的红红的枣、青青的柿、白白的梨,每个人脸上都是含笑的,连出气的声音都粗很多。
八月十五是秋天里最重要的节日,全家人坐在院子里的玉米堆上,旁边摆着苹果、葡萄和煮熟的花生、红薯,月饼倒是可有可无的。大大的月亮倾泻一地的白光,照着一家人边剥玉米皮,边谈论着今年的收成和明年的计划。孩子们虽早已垂涎于桌上的葡萄,但也要努力完成给定的任务。农村的孩子很早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东西是不劳而获的,就是有也必不香甜。通过自己的劳动竞赛获得的葡萄,竟然能让人陶醉一年,一直期待下年的中秋。
而在南方的这些年,是找不到这种秋的味道的。月亮虽然一样的圆,身为异客的我却只能回忆从前的美好,天上飞过的冉冉的孔明灯,带来的不是祝福,更多的是怅惘和寂寥。我和沫拼命的逛街,总也逃不出藏在心底的凄凉。
郁达夫讲的秋蝉,其实并不很准确。因为真的秋天来到时,蝉基本上已经绝迹了的。蝉的季节在夏,蚊的季节在秋。一个歇后语概括秋天蚊的特点很形象:秋后的蚊子——死叮。不为别的,只想为族群多留下一些繁衍的机会。给蚊子下最后判决的是白洋淀的芦苇,当芦花荡起的时候,蚊子就会跟着芦花一起被埋进冰凉的水里。一场秋雨一场凉,十场秋雨就下霜。北方的季节更替不像南方这样婆婆妈妈,从来都是嘎嘣利索的。都十月份了,南方气温还保持在30摄氏度以上,给妈妈打电话,已经穿上了毛衣。我一直以为二十四节气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现在知道,它只是管着北方,南方的节气歌需要重写。
我喜欢秋,其实我也喜欢夏,当然冬春更不例外。我不象郁达夫那样,愿意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老人讲,此种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郁达夫活了49年。寿命自有天定,长短并不重要,关键要活得精彩。我不愿放弃任何一天的精彩,一直要努力而不贪婪的活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