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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结果:语文是什么?
【时间:2010/8/18 】 【来源:本站 】 【作者: 何二元】 【已经浏览4659 次】

  本次投票告一段落,投票的题目是语文界的老话题,争论了几十年也没有结果。所谓语文界是指中小学,如今大学语文又接着争论。那天笔谈也不小心又进入这个话题,浪费了一些时间,这次我想借这个投票,做个了断。
  
  其实语文界的“三老”(叶圣陶、吕叔湘、张志公)对中小学的语文课性质和特点早就有一致定论,概括起来有以下几条:1、语文是语言和文字,口说为语,书面为文,语文就是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2、语文是工具课,它是学习其它学科(乃至掌握世界)的工具。3、文学、文章等等都是学习语文的“凭借”或“例子”。4、语文课自己的教学目的,是听、说、读、写能力的培养。
  
  这几条是“三老”一生的总结,我是全盘接受的,希望大家也少争论,争论会丧失时机。然而偏有人要标新立异,比如说“语言”不对,“言语”才对。其实广义的“语言”就是包括“语言”和“言语”的,“三老”的定义强调“口头语言”,更说明是重视“言语”的。还有新课程标准提出“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也似乎比“三老”更进了一步,然而语文不仅是人文的工具,还是科学的工具,还是认识世界的工具,加上“人文性”,效果只能是画蛇添足,挂一漏万,内涵越多外延越小。
  
  那么,“三老”既然说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还是争论不断呢?我想关键可能在于“三老”研究的范围还限于中小学,从资料看,他们对民国时的“大一国文”研究并不多,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重开大学语文,头几届全国大学语文年会“三老”还偶尔参加,表示祝贺,可惜不久就逐一仙逝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假如说我对“三老”的观点有什么补充,那就是语文学科的研究一定要把大中小学作为一个完整的系统,尤其要重视对大学语文的研究。马克思说:“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反过来说,低等动物身上表露的高等动物的征兆,只有在高等动物本身已被认识之后才能理解。”中小学争论不休的事情,在大学语文研究中可能比较清楚。为什么这样说呢?
  
  首先,中小学是基础教育,尤其小学还是启蒙教育,集中识字阶段,“工具”与对象的区分难免模糊不清。其次,中小学语文具有综合性质,除了语言文字之外,还承担了相当部分文学教育、思品教育的功能。第三,中小学教学时间长,十几年里几千节课,靠的是潜移默化,语文知识本来就存在于各学科之中(顺便提一句,中国本来文史哲不分,没有语文这门课,上个世纪初,引进西方学制才有的),别说把语文课上成文学课,上成文化课,即使上成政治课,上成科学课,几千个课时下来,也会培养一点语文能力的。然而这种目标不清的教学,结果是造成语文教学效果的“少慢差费”。
  
   大学则不同了,“高等动物的征兆”已经十分明显,再容不得含含糊糊蒙混过关了。首先,大学分科意识很强,文学、文章、文化、人文,各有专司,你再要越厨代庖,说语文是这个是那个,其它专业的教师就要笑,笑你是中小学水平。其次,大学语文教学时间短,如今一般学校都只有一个学期30来节课,没有时间让你来慢慢地潜移默化,必须集中力量打歼灭战,培养大学生必须具有的语文能力。第三,由于大学语文往后衔接的是专业学习,大学教育往后衔接的是就业创业,语文工具性的重要性前所未有地突出了,甚至中小学十几年不重视语文工具性所造成的后果也在大学语文课集中爆发了。我们常常抱怨外语学习冲击了母语教育,却忽视了一个更加迫在眉睫的危险,就是由于大学语文不能正当承担工具课的职责,许多大学已经或正在谋划用“应用写作”这门纯工具性的课程取代大学语文了。
  
  这并非危言耸听,其实早在20年前,全国大学语文研究会第四届年会刚刚开过,徐中玉向匡亚明汇报会议情况,估计就已经谈到这种“可怕”的危险,以至于匡老回信说:
  
  语文课当然包括“应用写作”、“文秘写作”等在内,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是较小的一部分,过分强调这部分,以部分压倒整体,就会影响、削弱大学语文课更高更深远的意义。研究会既已注意到此问题,以正视听,功德无量。“瞎指挥”确是可怕,但大势所趋,正气总会逐步压倒邪气的。
  
  匡老是宽宏大量的,如果换了我,非要狠狠批评一下学会的工作,因为早在第二届年会前,匡老就携徐中玉、侯镜昶联名发表文章,呼吁“大学语文应该成为独立的学科”,指出“大学语文是一门边缘学科,它包含文、史、哲、经、政等有关内容,但又不等同于这些学科。例如大学语文必须选修一些代表性文学作品(如诗、词、散文等),但又不同于文学课。因为它不专门去探究文学课必须探究的文学史、文学理论、文艺创作等等”。这里所谓的“边缘学科”,是否就是工具性的意思,这一点待讨论。这篇文章的意义在于提出大学语文学科建设的任务,然而文章在当时就没有引起人们注意,至今又过去24年了,大学语文学科建设的工作仍未提上议事日程,学会甚至连一份统一的大纲意见讨论稿都没有出台,历次年会所见的只是“语言文学”、“语言文章”、“语言文化”这样近似拆字游戏的无谓争论,假如当初语文就不叫“语文”,而仍叫“国语”,或是“汉语”、“母语”,看我们还如何拆字?而这并不影响在不知“语文”何为的情况下,各种各样的“大学文学”、“大学人文”之类的教材继续编写发行,制造泡沫式的繁荣,同时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种“繁荣”局面,早晚是要崩盘的。
  
  打住。此文初稿本想说得平和一点的,无奈一些老师不能心领神会,不得不把话题点破,就是这么的难听!最后用一个例子结束此文吧。
  
  大学语文究竟怎么教?假设是《论语》几则(很多大学语文教材都有这篇课文),把它当成文学讲,就可能讲诸子散文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或者把“岁寒然后知松柏后凋也”这样文学性比较强的句子挑出来赞扬一番。把它当成文化讲,可以拉扯到儒家文化什么的层面。把它当成人文教育,那么就可以像徐中玉教材那样,大讲“仁者爱人”、“和而不同”。那么怎样才是语文讲法呢?当然没有和上述讲法水火不容截然相反的讲法,讲文学,讲文化,讲人文都能捎带灌输一点语文知识,培养一点语文能力,但是既然是语文课,基本的教学目的就应该是语文,不能说今天这堂课讲了一点文学,讲了一点文化,甚至讲了一点政治,而是要落实在如何运用语文这个工具学文学、学文化、学政治,从而提高了听、说、读、写的能力。因此我设想在讲过《论语》的文学、文化、人文知识后,是否还可以关注一下它的“语录体”。“语录”和“笔记”是中国传统教学中的两种重要文体,“讲义”是老师的授课笔记,“语录”是学生整理的课堂记录(直到后世书院教学也是这样)。所以这一课我可以要求学生注意如何听课,如何做笔记,如何整理笔记,也就是训练“听”和“写”的能力。该课的课堂作业就是记下我这堂课的语录(注:不是孔子语录,是何老师语录),可以要求是几则,也可以不限。期末作业还可能让学生合作把我这学期的讲课整理出一部《论语》这样的大书来。当然这是很高的教学目标,但是即使做不到,起码让学生知道他们记了十几年的课堂笔记,还可以有这样一种高悬的语文目标。
  
  当然,这只是对《论语》(语录)一课的纯个人的设想,大学语文究竟如何才能讲成语文课,每一课都要仔细研究,这几年我都在做这样琐屑的工作,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揭示出一个完整的教学体系。
  
  
  附:投票结果说明
  
  1、“语言和文章”得票率最低,仅1.667%,估计是大家不熟悉中小学语文界的相关术语。“文章”有广义狭义,狭义“文章”就是散文,广义“文章”包括所有文体,甚至诗歌。所谓天下文章一分为二,一为艺术文(文学),一为实用文,就是这个意思。语文课不光要讲文学,当然也要讲实用文,所以这是比“语言和文学”更完整的一个定义。
  
  2、因为本站一直呼吁“母语教学”,所以这一项得票不算低。但是“母语”其实和“语言文字”是同一意思。“语言文字”之外另外标举“母语”,是出于一种语言策略,也就是要增加人们对语文课的重视。包括把大学语文说成是“母语高等教育”,都是这个意思。所以,站长的观点和“三老”一样,认为语文课是“语言和文字”课。

2010年8月18日初稿
  2010年8月20日修改

 


12月8日增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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