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或庆祝第25个教师节

（原载“全国大学语文教师Ｑ群”论坛）

何二元

    今天是第25个教师节。前面24个，我都没有写过什么。我一向以为，所谓节日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纪念性的，有历史意义的，比如五四青年节、五一劳动节、国庆节等等，还有中国传统的那些节日。另一类是当下人为设置的，比如母亲节、老人节、教师节，还有禁烟日之类也属此例。这一类节日的意义不在历史，而在于将来。因现实中有不如意，而寄希望于将来，故在一年365日中挑出一日来加以改善，希望其它364日也向它看齐。这一类节日，不好说纪念，也很难说庆祝，所以对教师节我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昨天浙商的冯老师建议大家都写点东西纪念（庆祝？）教师节，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一天，上来聊天，无非放松，不好意思再来布置什么写作任务，不过自己带个头还是可以的。况且这25年来，并非真的没有东西可写，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写。现在就找个借口，权当完成任务。

    教师是个大概念，咱们本色当行，只说大学语文教师。现在说起大学语文，最流行的两个关键词，一个是“边缘化”，一个是“尴尬”。课程不是人，不会感到被边缘化，不会尴尬，真正被边缘化和尴尬的是人。但不是校长，很多学校不开大学语文，没见过哪个校长感到尴尬。也不是学生，他们或许将来到社会上会因为语文水平而遭遇尴尬，被边缘化（找不到好工作），但那是将来的事情，现在照例是潇洒得很。真正在当下遭遇尴尬、被边缘化的只有大学语文教师。种种例子媒体已说得很多，我只说自己。上这门课，付出远比专业课多，课时系数（换算成工作量和课时津贴）却要打0.6的折扣。这让我很不爽，感觉不仅是经济上打了折扣，更是对自己教学评价的折扣，甚至连人格也仿佛被打了折扣似的。这是我选择提前内退的一个原因，因为一辈子没做过打折扣的事情，不想晚节不保。假如日后重出江湖，我开出的先决条件就是课时系数1.5至2——本来是学问无价，可是一定要弄出个什么“课时系数”，那么这就是大学语文教师应得的评价——否则一切免谈，做一辈子义工，我也很高兴。

    当然也有惶惑的时候。那天和群里的张老师聊天，说起他们的课时系数，居然是0.5（！）感叹号是我加的，事实上这位广西的大学语文教师平静地说出这个数字后，再也不置评论，继续热心讨论他的教案。这让我尴尬，觉得自己太汲汲然，太愤青，不像一个早该知天命的人。是的，津贴，报酬，这些事情不该自己计较，一去计较，必失斯文，难免尴尬云云。那么谁来替老师们争取呢？教育部是一副超然的脸孔，校长们则多为肉食者鄙，系数之类本就是他们的杰作。当然，大学语文教师有自己的组织，这就是各级大学语文研究会，可惜活动太少，两年一次的年会，也渐渐带上了“节”的色彩。还有全国大学语文研究会的网站，也终因无人维护而消失。看来还是得自己拯救自己。所以我做大学语文研究网站，所以又建了大学语文教师Ｑ群，希望能藉此形成一个小小的中心，汇集一点共同的声音。

    如今网站已建三年，浏览量超过30万（在我已经不上课的情况下，相信这30万人次的浏览者，主要是大学语文教师），Ｑ群刚建20天，已经聚拢了全国各地的大学语文教师，以及热心于大学语文事业的出版界编辑朋友。这样，在第25个教师节到来的时候，我们终于可以小小地庆祝一下，唱起我们的欢乐颂：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共同理想在招集，建立我们的群体。

……

    这里没有边缘，人人做回自己。

    这里没有尴尬，人人自信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