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大学语文教学研究会第三届年会上的讲话

    语文这门学科，是许多学科基础的基础。在一些理工科大学，对开设“大学语文”不太重视，把语文课看成是配搭，补课性的，这是把语文课的作用看得偏轻了。其实语文过关了，有利于学好其他课程，而且语文是培养一个人的整体的重要组成部分。语文不仅表现在书面表达上，语言文字写得漂亮，还表现在口头表达上。过去我们对口头表达、讲演能力训练不重视。不过现在书面表达上问题也很大。有些研究生写的论文，文理还不大通，文章自然拿不出去。有的在论文中，交代不清楚所引资料的来源，不能引用原著原文，而是抄写现成的参考资料，这样的研究生如果要留在大学里当教师，将来怕很难上去。现在全国成立了你们这样一个“大学语文”教学研究会，而且这次举行的已是第三次学术年会了。这次年会能收到180多篇论文，确实少有的。论文中一定有很好的意见。什么事情要做好，单凭热情不够，一定要多作分析研究。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认为这个教学研究会的意义很大。我是一个从小学教书开始的老语文工作者，看到这么多的同行，不仅是实干家，而且是研究家，感到非常高兴。在大学里开设“大学语文”课不只是补课性的，还在于提高学生的文化素养。

    目前对大学语文的教学有两种倾向，一种是偏重于文字训诂，一种是着重于文化素养。我认为这两方面都是语文教学应有的任务。不过应当有不同层次，再低年级语言文字能力的训练是必要的。语文的训练，实际上是思维的训练，培养思维能力。当然，从思维到写出文字，其间还有差异的地方，还有个努力的过程。总之，语文写作能力，反应思维能力。我有个经验告诉大家，如做文章，写到某处行文上产生疙瘩了，改来改去还是不满意，那么怎么解决呢？你且放下笔，从思想上想一想这段话我究竟要说什么，内容是什么。头脑里想清楚了，行文也就顺利了。只从文字上改来改去，是改不清楚的。这个经验很重要。王力先生坚决主张在语文里不要讲内容、思想性，语文就是写作，文字训练。这是一个复杂问题。这样讲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认为这样还不够。语文不仅是写作，它首先是个思维训练，涉及到逻辑，不只是修辞学、文章学问题。至于在大学高年级，语文课的内容知识面可以更广一些。在写作方面，培养写科学论文也是语文课的任务。

    还有一个问题我感触非常深，中小学都上语文课，上了多年，为什么到了大学里文章还写不通，还有错别字、错句等问题？说明中学语文教学还没有过关，还没搞好。我希望你们研究会在研究“大学语文”教学的同时，也可以根据现在考入大学的学生在语文上存在的主要问题，作些分析研究，提供给中小学语文教学同行参考，这样对提高中小学、大学的语文教学质量都是有利的。

    （摘自《在全国大学语文教学研究会三届年会上的讲话》。根据录音整理，未经钟先生审阅。题目为编者所加）

    （何二元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