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洗涤了我的每个细胞,岁月摧残了我的每根神经,于是血液开始慢慢停止,皮肤开始慢慢腐烂,赤裸裸地站在那里,任由刮割。
在分岔路口,在鱼和熊掌之间,我一次次选择,一次次放弃,一次次伤心,一次次流泪。
只可惜,岁月,命运注定了不变的选择。
我常独自望着深邃的夜空,与月亮对话,与星星嬉戏,仿佛看到了远在故乡的父母,然后潸然泪下。夜是那么地静,心是那么地平,不怀一点恶意、自私、欺骗,任由自己在那里放肆、任性、哭泣……
我想我是明白他的话的,养育我20多年的父亲,他没有丝毫怨言。白色悄悄爬上他的乌发。以前,我没注意,只是在一片“密林丛”中零星地看见有几条金丝在闪动,我惊异着,硬要父亲坐下,为他拔“金发”。
后来,等我再长大些的时候,发现这头“密林丛”不再茂密了,变得油光发亮而不带丝毫可以再生的希望,我静静地看着,抚摸着父亲的头顶,很似怀疑地望着他嘴角微微泛起的皱纹。
“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他微笑着,带着满足的口吻。
顿时,我感觉眼眶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曾经因为高考练习作文前而写过一片文章,题目叫作“感动”。
当时,懵懂的自己不愿听父母不厌其烦的唠叨,不明白什么叫作“爱”,什么叫作“感动”,即使有时候,肌肉的颤动,内心的感慨,眼眶的湿润,也只是瞬时、片刻、须臾、刹时的……
而现在,当我出门在外,因为生活的需要,伸手向父母要钱时,我的内心是矛盾而复杂的。
虽说我是中国家庭出生的孩子,而且是女孩子,本应当享受此殊荣,不应与外国的孩子相比。可自从那次打工赚钱的辛苦经历后,便开始明白,什么叫作“生活”。
每当受了一点点委屈,受了一丝丝伤害,向电话那头的父亲倾吐自己的苦水时,我明白,其实他的内心是多么的伤痛。他可以戒烟,戒酒,可以为了他的女儿而放弃他的喜好,甚至希望自己能够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我……
物质上,精神上……还缺乏什么呢? 什么都不缺,一切都是完好的,完美的。
爱是纯的,心是诚的,感恩是真诚的,感动是永恒的,感恩的心里便是充实而幸福的。
泪水是咸咸的,它无声无息地从泪腺中流出来,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内心一阵舒畅,望着天空,仿佛听见远方的父亲传来的一声问候:
“女儿,记得常回家……”
窗外的夜,平静无声,在夜间一轮明月的照耀下,将拿走我生命的夜爱抚得更是温柔。
我的血液开始慢慢流动,心跳平静。
是的,女儿会常回家看看,不再让您操心了……